中芭“解決生計與潛心創作互相擰巴著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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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 解決生計與潛心創作互相擰巴著 問:芭蕾在中國,您認為處于一個什么樣的境況? 馮英:中芭到今天,已經有52年的光榮歷史了。但是它每個時期的生存狀態是不一樣的。我們盡量適應當代的需求,但是也有我們的困境。中芭在資金上的不足,使得我們在藝術創作上受限;而且演出票房有時候對我們的壓力是巨大的:拿去年來說,如果是疲于奔命地生存,解決團里“吃飯”的問題,就等于一年要演150多場,平均兩三天就一場,在這樣的演出安排下,團里的舞者哪有時間去潛心創作呢?而按照我們國家院團六七十人的編制和全年的計劃安排,一年演80場是比較科學合理的數字。而現在,很多因素制約著,就變成互相在這兒擰巴著,在這種矛盾當中,我們要生存,同時也要創作好的藝術作品獻給大家。 問:一年演出150場,確實是疲于奔命;而“城市中國與芭蕾計劃”的推廣,會不會增加演出壓力?在已有的演出任務下,這個計劃提出的城市巡演項目能否實現? 馮英:去年,為了使更多的年輕人有機會積累、有機會創作,我們創造了一個品牌,叫Workshop,就是芭蕾創意工作坊,讓年輕人開始編創。前不久,我們剛剛演了2010年新版《胡桃夾子》。在這個芭蕾劇中,我們跟編導趙明想向世界傳遞中國的文化,運用了很多中國文化的符號。比如,我們想把中國的文化、中國的家庭、中國的親情觀念灌輸在這個作品當中,契合觀眾的文化和審美。這也就是說,我們要想重新尋求市場方向,就得先培養一批愛好者來支持芭蕾舞事業。理想化的演出模式,每年80場是最好,就是用1/4的時間來做演出,其他的時間用于訓練、培訓、新劇的創作;或者我們可以招一批新的演員,培養后備人才。這都需要通過項目的巡演,得到企業家和城市各方面的支持,以資金的支撐改變演出的模式。 李鐵:這個問題就涉及到一個我們原有文化體制和現有文化體制的關系——怎么來面對市場,面對什么樣的市場?芭蕾舞團的票房收入是很低的,這么高雅的藝術靠票房支撐,世界上其他芭蕾舞團也做不到,一定要靠基金會和大企業來支撐。如果中國的大企業支撐的話,演出的內容和演出數量都會發生很大變化:現在一個團六七十個演員,首先人就不夠,如果說我們一年演出150場,有一二百位演員參加,分成幾個團隊,那這就不是問題;可是現在就這么些人,只能同時演整戲、大戲,那么肯定疲于奔命應付,恐怕最后會影響這個舞團繼續生存的能力。如果我們要走向市場,就不能依賴票房,因為票房對舞團的生存發展起不了支撐作用。在這種情況下,拿什么支撐我們現在的演出呢? 問:在現實的情況下,中芭在培養和保留優秀舞蹈演員方面有哪些困境? 馮英:昨天,我去看了法國芭蕾舞團的整體演出,我覺得如果我們的演員參加國外的芭蕾舞團,起碼可以是獨領舞以上的地位。而且芭蕾藝術的演繹是積累的過程,一個演員可能到三四十歲,他的藝術才會豐滿,藝術表現力才能非常到位。這樣的現實非常令人擔心:國外很多舞團跟我們爭演員——不單是中芭,國家很多芭蕾舞團的壓力也都非常巨大,因為現在人才外流現象很嚴重。 所以,對于像盛世東、管文婷這樣的優秀演員,我們需要尋求留得住他們的方式:一是提高他們的待遇和收入,讓他們能夠潛下心來,在他們能跳舞的時候,盡心讓他們跳個夠。現在新的文化體制不像我們過去那樣是“養到老”的,那樣的體制讓我在跳舞的時候真是一門心思什么都不想,只在臺上跳好舞就行;但現在人事管理制度不一樣了,年輕舞蹈演員會有后顧之憂,他們會擔心不跳了之后干什么。我完全能理解現在年輕人面臨的這種困惑。 另外一方面,我們必須通過引進藝術精品、創造條件讓青年舞蹈家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華。一個芭蕾舞團一定要不斷有新的、好的藝術作品推出;我們一定要買真正經典的芭蕾劇目,讓青年人有平臺展示他們的才華。比如觀眾前段時間看到的《奧涅金》,以及將來要買的《茶花女》,還有我們團還沒有演過全劇的古典芭蕾名作《舞姬》,也一定要引進。總而言之,就是在待遇上留人,在藝術上留人,在團里以情感留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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