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晚還有一個男子反串舞蹈小品《天鵝之死》。這是20世紀初芭蕾舞歷史上的經(jīng)典之作,作品簡約卻意韻深遠,主要的動作就只有足尖碎步和手臂顫動,被無數(shù)杰出的芭蕾名伶詮釋過。另有一個特別版本就是出自紐約TROCKADERO托卡黛羅芭蕾舞團的“男子版”。40年前,舞團誕生之初也曾遭遇嘲笑詆毀,但他們扛過來了,現(xiàn)任的行政總監(jiān)80年代加盟后,舞團的境遇有了很大的改善,得到了世界觀眾的認同和喜愛,被譽為“世界上最幽默的舞臺表演”。舞團成員在很多作品中,雖然個個故意逗樂,但絲毫不能掩蓋他們的用心和芭蕾功底!沒有十年以上的功是當不了立足尖的男演員的。 此次進行反串表演《天鵝之死》的鄒龍就是出自該團,中國觀眾了解他或許是因為《舞林爭霸》,也正是這個舞臺,他結(jié)緣了金星老師。鄒龍版“天鵝”所滲透出的憂思,仿佛就是他曾經(jīng)舞蹈生活的寫照。托卡黛羅舞團成立之初,是一個團的舞者與審美習慣挑戰(zhàn),后來他們登上了世界著名的舞蹈劇場,甚至還登上過肯尼迪中心。而在當下的中國,鄒龍作為“變裝芭蕾舞者”卻是孤獨的,曾經(jīng)接納他的只有酒吧夜店。雌雄天鵝外觀區(qū)別本就不大,只是傳統(tǒng)芭蕾更多賦予它的想象是高雅的天鵝少女,90年代以后,男子扮演的天鵝呈現(xiàn)出更大的審美空間。當晚鄒龍扮演“天鵝”的那5分鐘,我很感動,不為別的,就為了這一份獨特生命的“在場”。他并沒有刻意去模仿女性的美麗與哀愁,只是展現(xiàn)了曾經(jīng)雄壯偉岸的生命即將結(jié)束的那一份尊嚴。 晚會進行到這兒,我仿佛看到了一個生命的衍變過程,從胚胎到初長成,至《九宮格》已然進入人生的成熟期。金星包攬了編舞和服裝設(shè)計,也親自登臺演出。9個女人,9雙各式高跟鞋,雖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很深的“高跟鞋”情結(jié),但對“美”或“愛”的渴望是不變的,“高跟鞋”,姑且將之看做女人心境的符號吧!金星借用了西班牙電影《把愛對她說》的音樂,給我們帶來了別樣的解讀視角。燈光將舞臺打成了不同的區(qū)隔,隨著舞者的空間位移而呈現(xiàn)出大小不同的光照區(qū),有時只是一個人,有時卻又是一個群體。身著一樣的小黑裙,雖是不同的個體,即便身處不同的空間,卻呈現(xiàn)出相通的心境。她們穿上鞋,又脫去鞋;她們將高跟鞋攬入懷,又將它們?yōu)⒙湟坏亍E酥粸椤皭偧赫摺比輪幔窟€不如說女人對“美”的愛終生不渝,也不如說女人最容易愛上“愛情”本身,就像那歌中唱到“鴿子呀,石頭不懂得,他們不懂得愛情”,韶華易逝,女人對“美”和“愛情”的眷戀最易變得一廂情愿。 無論女人、男人都不是異性視角下的被動角色,每個人都具有自主的意識,但這的確不容易做到。金星的女性主義作品都試圖超越傳統(tǒng)性別二元論,回歸人的本性,在一個自由的精神和心靈空間,來展示自己的本色和真實的存在。 |